『為什麼妳總是在笑?』我問了。
我對我面前這個才認識沒有多久的學妹問出從認識她以來,
一直都有的疑問。
我沒有看過她,除了笑以外的表情。
就算是我遲到了,就算是聚會時其他人說了她不愛聽的黃色
笑話,就算是帶她去坐她最怕的海盜船,就算是遇上她不想遇見
的人,我從來沒有看過她害怕、生氣、哭泣、委屈之類的表情。
她總是笑著。
她的笑在聽到問題的瞬間,也只是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消失。
她並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轉過頭看看夕陽,那一刻
她的笑有點滄桑,一點都不像是十九歲女孩該出現的表情。
本來談笑著的氣氛就這樣凝結了,只剩下海浪濤濤,遠處有
人玩浪玩沙的嘻笑聲。
我在心裡詛咒自己幹嘛多嘴問出這麼一句,這下整個都冷場
了,是要怎麼救?
「為什麼這麼問?」她突然出聲了,但仍是不看我。
很想問她那片海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妳看它,卻不看妳旁邊
這個帥男?
呃…我還是不要問好了,免的更冷。
『我只是好奇而已,並沒有惡意。』我用最正經八百的表情
跟口氣回答了她的問題,她卻笑了起來,好像我回答她的是什麼
好笑的笑話一樣。
笑到抱著肚子了,是有那麼好笑嗎?
『喂~妳會不會有點誇張了?』我扳過她的肩,不知是不是
太過用力,她就這麼把頭埋進我胸口。
『喂~妳沒事吧。』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我一跳,害我不
知是該順勢摟下去還是把手舉高以示清白。
這樣的角度我也看不見她的表情。
總不會這樣就哭了吧,我在心裡叫糟,我對女生的眼淚也沒
有抵抗力。
當初會跟這個學妹走近,就是因為她陽光般的微笑。
當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緩緩的坐正起來,臉上的表情
,還是一成不變的笑臉。
看起來不像有哭過,我鬆了一口氣。
她抬起頭看著我,那笑有些複雜。
「我……很久以前就把眼淚用光了,所以沒有眼淚了。」
『阿?』
「怎麼了?難道你喜歡看女孩子哭嗎?那我很抱歉,我幫不
上忙。」
她的口氣淡淡的,笑也淡淡的。
淡淡的,卻沒有消失。
什麼叫做很久以前就把眼淚用完了?是她曾經受過什麼傷害
讓她一直哭泣嗎?哭到眼淚都沒有了是要哭多久才會這樣呢?
光是想,就令人心疼。
『那妳就一直笑著吧,該哭的時候,我幫妳哭好了。』
她的笑凝住了。
咦咦~女孩子不是都愛聽甜言蜜語嗎?雖然我是真心的,真
心的甜言蜜語,她應該要感動的笑才對阿!
噗嗤一聲,我覺得下雨了,我擦擦臉,又伸出手試有沒有雨。
她別過頭大笑。
不會哭也沒關係阿,就這樣笑著吧,算不算是一種幸福呢?
- Jun 16 Mon 2008 22:10
『心之所至』-晴天娃娃
close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發表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