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座閣樓

       我忘不了，那天妳回過頭來，陽光映的妳笑得光燦。

       『嗯，我們分手吧！』

＊

       也許是早有心理準備，我早就知道，就算跟她提分手，也不

   用怕她會哭給我看，她的眼淚，早在很久以前就用光了。

       但是能夠笑著接受……這讓我質疑起我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不，不能夠說是現在才開始質疑，其實很久以前我就這樣想

   了，她沒有喜怒哀樂，就只是笑著的時候，我要怎麼知道她有多

   在乎我？

       也或許，她並沒有在乎我到，會有笑不出來的時候？

       兩個禮拜過去了，我沒聽說她有什麼不一樣，我期待聽到她

   任何不開心的消息(這樣是不是有一點變態？)，但是沒有，什麼

   都沒有，又哭又鬧又上吊的戲碼一點都沒有發生，連句怨言也沒

   有傳出來。

       她是真的不在乎我吧，連分手的理由都沒問就答應了。

       又兩個禮拜過去，開始有些風聲傳出來，但是是關於我的，我

   開始焦躁了，我想念她軟軟的聲音(不是身體喔！)，我想念她在我

   懷裡笑著顫動著的感覺，我想念她的笑聲，想念她的笑臉。

       腦袋裡都是她的笑，我記不住程序，把實驗室搞得天翻地覆，

   被學弟請出實驗室，蹲在門邊發呆，我忘了吃午餐，忘了睡覺，忘

   記做報告，出宿舍忘記帶鑰匙，騎車出去卻走路回來。

       眼前都是她的笑，我抓狂似的朝空中揮揮手，卻撥都撥不掉。

       每個人看到我都問我，我是被她甩了嗎？

       她怎能那麼不在乎？

       連分手的理由都不問就答應了，為什麼？

       然後她來到我面前，笑笑著問我：

       『學長，聽說你過的不好是嗎？』

       那句學長比她的笑臉更是刺痛了我的心，她本來都叫我阿意

   的了。

       我什麼都不想管了，衝上前去抱住她，她也沒有掙扎，就這

   麼靜靜的讓我抱著。

       許久，我放開她，拉開一點距離，看著我想念了一個月的笑臉。

       「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分手？」我問。

       『我說過，我的眼淚早就用完了。』她說。

       「為什麼要答應我分手？」我又問。

       『阿意，我喜歡你，所以放手，你適合更好的，有眼淚的女

   孩子。』

       她笑著說，但這一刻，我第一次看見，她的眼裡有自卑有不捨。

       我居然沒注意到，她還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阿！

       我又把她抱緊，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我們不分手，好嗎？」

＊

       『嗯，我們不分手。』妳笑著說。